春晓闻莺的感觉

晨曦深处

春晓闻莺的感觉

文/张项学



       春天来了，万物欣欣向荣，尤其是早上那一两声鸟鸣，更使人心旷神怡。

  北周车骑大将军宗懔，大清早看着满园花开，听着枝上莺鸣，他的感觉是，“昨暝春风起，今朝春气来。莺鸣一两啭，花树数重开”；唐大历十才子之一钱起听着浠沥沥的小雨中时而传来悦耳的莺鸣，他的感觉是，“雨花相助好，莺鸣春草时”。还有人们熟知的山水田园派诗人孟浩然的“春眠不觉晓，处处闻啼鸟”，那如烟似梦的春景，千百年来不知感动了多少人。


春日的喜悦并不是每一个人都有的。唐朝宰相武元衡的《春晓闻莺》就给人们带来些许沉重。他没有诗僧惟审“隔叶传春意，穿花送晓声”那轻松愉悦的雅兴，倒有点许浑“万里山川分晓梦，四邻歌管送春愁”的意境。



春晓闻莺

唐   武元衡

寂寂兰台晓梦惊，绿林残月思孤莺。

犹疑蜀魄千年恨，化作冤禽万啭声。



在晓月未落的春晨，曾做过御史中丞的武元衡听到莺鸣，没有给他带来快感，反而使他想到了关心蜀国的望帝，那本来悦耳的莺鸣，在他听来却成了啼血的杜鹃声。那是他治蜀七年的留恋，更是他对当时政局混乱的忧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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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元衡是武则天的玄侄孙，他少时聪颖，才华横溢，以第一名及进士第。他为人耿直，坚持正义，被人们称为“铁血宰相”。从这首《春晓闻莺》里，我们可以体会到武元衡的忧国忧民之心。



可惜这样的好宰相却被奸人派刺客所害，受命率大军去淮西平叛成了永远完不成的使命。那春日的莺啼，真成了滴血的杜鹃声，真应了他诗里说的，“化作冤禽万啭声”。



曾任尚书右丞的许孟容听了莺鸣，也是愁上心来，怎能入睡，在婉转的鸟鸣声中和武元衡诗。



奉和武相公春晓闻莺

唐  许孟容

碧树当窗啼晓莺，间关入梦听难成。

千回万啭尽愁思，疑是血魂哀困声。


曾任吏部尚书，擅写边塞诗的李益，或许是受他和霍小玉那段恋情的影响，他听到的莺声，似乎是卓文君感情受到伤害时那一腔怨恨的宣泄，他也写了一首和诗。



奉和武相公春晓闻莺

唐   李益

蜀道山川心易惊，缘窗残梦晓闻莺。

分明似写文君恨，万怨千愁弦上声。



曾以写杨柳“惟有春风最相惜，殷勤更向手中吹”为人赏识的太常博士杨巨源，自请辞官，退为河中少尹，他听到的莺声带有几分惋惜，更有几分无奈。



和武相公春晓闻莺

唐   杨巨源

语恨飞迟天欲明，殷勤似诉有馀情。

仁风已及芳菲节，犹向花溪鸣几声。



时光跨越了千余年，春晓闻莺已经不是过去的感觉了，如果说还有愁绪的话，那就是疫情和战争。处在盛世之中的人们，看到的是柳暗花明，听到的是莺歌鹂唱，虽然看不到过去黄牛一哞开春犁的场面，但那轰隆隆的拖拉机声更是一曲和谐欢畅的晨光曲。也跟风写一首《春晓闻莺》。



春晓闻莺

张项学

一缕清风开晓晨，几声莺韵漫湖滨。

曾来愁绪怜花落，亦得云笺挥笔皴。

翠柳丝丝留羁客，碧桃灼灼暗红尘。

机鸣旷野银犁起，山水匆匆忙煞春。


悠雲作于拾贝斋

2023/02/1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