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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喜的一场虚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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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23-3-28 20:41 | 显示全部楼层 |阅读模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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陪妈的乐与忧(六)

可喜的一场虚惊

张项学



快清明节了,就准备回去,路途远,中间要休息一晚,房间都预定好了。上午忽然接到二弟的电话,母亲危急,自己要穿老衣,开车怕来不及。先是一惊,前一天二弟还发了她拄着拐杖走路的视频,很硬朗啊,怎么突然就要撒手而去。定定神,赶紧上网找机票。还好,下午四点半就有一张。



吃过午饭,叫网约车,都很顺,很快就到机场。正在暗自庆幸的时候,接到飞机延时消息。无奈,只得在候机厅一圈一圈地转,满脑子都是母亲的影子,母亲的事。想着母亲曾经给我们讲的她从小失去双亲,自己早早就养成了独立生活能力;想着她当时作为进步妇女参加土改工作;想着她曾经的一定要把我们兄妹们供上大学,走出偏僻乡村的志向;想着她在父亲走了二十年后一直坚强地生活。父亲没福气,走得早,好日子没赶上。我们几个还和母亲开玩笑,你把老父亲的福一起享了。这不好好的嘛!怎么就突然要走了。想到这不由得悲从心地来:



失双亲自幼刚强,风云撑过,和美度来,却眠春日唤难醒;

怀一梦由斯踔厉,儿女皆成,业家俱旺,怎入仙台去不回。



晚上七点半的飞机,两个半小穿越夜空的飞行,心里一直乱糟糟的,静不下来。在新郑机场落地已经快十点了。早就等候在那里的妻妹夫和妻弟急匆匆地拉着我回家。到家已经是凌晨两点半了。



一看母亲的样子我就惊呆了。她躺在床上,老衣穿得整整齐齐,就是眼睛都不想睁,看到我,先是愣怔了一会儿,然后就笑了,真回来了。二弟说,母亲说等不到你了,不等了,于是就把衣服穿上了,她自己说要走了,医生也来看过啦,说都正常,没有病。摸摸母亲的手,暖暖的,就是少气无力。他自己在静静地等着走。

四弟说,她催了几次要烧冥币,说是给各路神仙打点,让她走得顺利。

想到父亲当时患肝癌,痛不欲生,手术后没多长时间就走了,最后弥留时疼的他牙咬得紧紧的。看着妈妈现在这么平静的样子,我在想,真有瓜熟蒂落之说吗?

一会儿她费力地说道,给我把衣服脱了,包好,放箱子里,不穿啦。守在一旁的我们赶忙帮她脱掉老衣,然后就睡着了。


去年的五一节和母亲在一起,曾为她写了一首《永遇乐》。



永遇乐·母亲

秀岳千重,明川万道,海边遥叹。鬓发流霜,皱纹成壑,梦里曾相见。菊舒丝瓣,竹含劲节,多少风云未乱。真奇女、痴寻新路,怎奈运偏风远。           此生搁浅,后人越堑,画荻三迁行遍。刺字何须,精忠已在,飞起山中燕。疫情何阻,亲情难断,喜看月圆新愿。对萱草、根苍叶淡,夕阳未晚。



母亲节那一天,看着高兴的母亲,我也很开心,当时为母亲作了一副对联:



壬寅母亲节

月明映乳恩成镜,感存心底,念在行中,莫笑天天皆是节;

风暖吹白发入怀,画荻犹新,择邻如昨,怎能处处不怜情。



母亲的叫声,把我们从梦中惊醒。或许是睡好了,或许是她感动了神灵,她的表情和几个小时前判若两人,帮她穿好正常的衣服,明显有了精神。刚梳了头发,就一边说,我又回来了;一边嚷着要出去。想出去看看,这是很平常的事,但和凌晨的情况简直是天渊之别,怎不叫人高兴!人们常说回光返照,我知道,这不是,这是好了,正常了。退一步,纵然是回光返照,我们也喜出望外。



妈说,我又回来了

犹入梦亦真亦幻,一夜徘徊,一晨苏醒,世间美好留人住;

总恋亲是脉是缘,两拐撑天,两轮碾地,心底清明拴彩归。



悠雲作于拾叶斋

2023/03/26


原创 张项学 悠雲詩笺 2023-03-27 00:06 发表于河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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