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喜欢的宋词（27） 锦书休寄还须寄

晨曦深处

我喜欢的宋词（27）
原创 张项学 悠雲詩笺 2024-01-17 00:06 发表于广西




我喜欢的宋词（27）


锦书休寄还须寄

张项学



送别是古诗词的一个长盛不衰的话题。月有阴晴圆缺，人有悲欢离别，两个人再好也有或短或长分开的时候。这就会产生留恋，产生思念，引起文人们的咏叹。《诗经·邶风》里就有“之子于归，远送于野。瞻望弗及，泣涕如雨”。北周庾信有“阳关万里道，不见一人归。惟有河边雁，秋来南向飞”。毛泽东告别杨开慧的时候也写道“挥手从兹去。更那堪凄然相向，苦情重诉。眼角眉梢都似恨，热泪欲零还住”。



宋代词人晏几道的送别词别具一格，清平乐一个词牌就填了十八首词，有感叹“几番花信来时”，也有感念“几回新月如钩”；有埋怨“只消今日无情”，也有期盼“梦魂犹有相逢”。且看他的第一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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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平乐

北宋·晏几道

留人不住，醉解兰舟去。一棹碧涛春水路，过尽晓莺啼处。    渡头杨柳青青，枝枝叶叶离情。此后锦书休寄，画楼云雨无凭。



这首词上阕写送别，下阕写怨恨。词的开头直抒心声，天要下雨，娘要嫁人，谁也留不住。人决意要走，怎能留住，没得办法，只好任性喝醉，然后放兰舟而去。“醉解”二字很到位，从女方看，一方面道出离别情长，喝得比较多；另一方面反映出只有喝醉了才会一横心放他走。男方的心思也是一样的。



船走了，送别的人呆呆地站在岸边，眼看着桂棹拍打着一江春水远行，两岸送行的悦耳莺啼渐渐消失，兰舟也慢慢驶进了云水深处。这似乎有点李白“孤帆远影碧空尽”的留恋，也有点柳永“今宵酒醒何处，杨柳岸，晓风残月”的惆怅，自然推出来“一棹碧涛春水路，过尽晓莺啼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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词的下阕写离别后的幽怨。古时有折柳送行的习惯，或许是因为柳是留的谐音，折柳就是留不住了。李白就写过“此夜曲中闻折柳，何人不起故园情”。女诗人鱼玄机则更是突发奇想，她写道“愿得西山无树木，免教人作泪悬悬”。过片紧接着开头的“留人不住”，把镜头推向了杨柳。渡头那郁郁葱葱的杨柳是他们相互留恋的见证，也是他们分别的见证。那枝枝叶叶似乎都是女子多情人思念的丝丝缕缕。唐代诗人唐彦谦就写过，“杨柳青青映画楼，翠眉终日锁离愁”。



这一去，不知何年何月才能相见，“念去去，千里烟波，暮霭沉沉楚天阔”。女的很清楚，青楼的欢愉只不过过眼烟云，有什么好去留恋的，所以狠狠心，道一句，“此后锦书休寄”。其实，这也是气话，她何尝不想“何时凭燕子，寄取锦书归”。



清平乐·读晏几道词

张项学

   春风且住，又向南天去。放眼雪铺山外路，怎觅梅花开处。    栈桥曾记长亭，兰舟犹载柔情。酒后莫登高阁，栏杆倚断何凭。



悠雲作于拾贝斋

2024/01/1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