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喜欢的宋词（37） 老去情怀易醉

晨曦深处

老去情怀易醉
原创 张项学 悠雲詩笺 2024-03-27 00:06 广西
我喜欢的宋词（37）




老去情怀易醉

张项学



南宋词人张元干是北宋末至南宋初的一位承前启后的重要词人，与张孝祥并称南宋初期的“词坛双壁”。他继承了苏轼开创的豪放派词风，词的内容能够密切联系现实。人们都熟悉他的《贺新郎》，其实，他的《鱼游春水》写得也很有特色。鱼游春水，本应该是乐的，但张元干此时乐吗？



鱼游春水

宋·张元干

芳洲生蘋芷。宿雨收晴浮暖翠。烟光如洗，几片花飞点泪。清镜空馀白发添，新恨谁传红绫寄。溪涨岸痕，浪吞沙尾。       老去情怀易醉。十二阑干慵遍倚。双凫人惯风流，功名万里。梦想浓妆碧云边，目断归帆夕阳里。何时送客，更临春水。



张元干是一位爱国诗人，他曾随丞相李纲参加抵御金兵的京都保卫战而出名，也因主和派打压而被抄家入狱。这首词虽然是一首送别词，但也流露出他壮志未酬之无奈和悲愤。



上片写景，主要写送别时的春江景色，但景中有情，不过这不同于一般送别的依依惜别。作者将送别之悲愁与家国之悲愁联系到了一起。



“清镜空馀白发添”，使人们想到李商隐的“晓镜但愁云鬓改，夜吟应觉月光寒”，但作者的愁和李商隐的愁是不一样的。作者面对国家动荡不安，白发新添，容颜渐老，然而抗金报国的愿望却无法实现，怎能不愁。一个“空”字，就把作者壮志难酬的悲愤之情淋漓尽致地刻画出来了。由此可以看出，前面的“几片花飞点泪”，那泪既是送别之泪，也是悲叹时局之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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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恨谁传红绫寄”，何来新恨？既然愁自报国起，那恨自然从壮志未酬来。这里化用红绫寄泪的典故。灼灼，锦城官妓，善舞《柘技》，能歌《水调》，御史裴质与之善。裴召还，灼灼以软绡聚红泪为寄。字面看，这一句是说近来生活寂寞，倍感孤独，甚至连一把同情眼泪也无人相送，使人“新恨”无穷。但言外之意自见。



下片借景抒情表露心迹。“十二阑干慵遍倚”这一句很眼熟，在秦观写燕子楼的词里有，“空锁楼中深怨，春风重到人不见。十二阑干倚遍”。只不过秦观写的是名妓关盼盼，而张元干在这里表现的既有送人的依依不舍，更有很多难以直说的悲愁和辛酸。从这里可以看到辛弃疾词里的“把吴钩看了，栏干拍遍，无人会，登临意。”只不过一个含蓄，一个激昂。



    “双凫人惯风流，功名万里”，这一句既有赞美友人保家国，博功名的志向，也有把收复失地希望托付友人的意愿。“双凫”一典出自《后汉书》，河东人王乔，显宗时，做了叶县县令。王乔有神仙之术，每月逢初一、十五常从叶县到朝廷禁省朝见皇上，但从未见车马。皇帝疑惑，秘使太史侦察行踪。太史报告，王乔到来时常有两只水鸟从东南飞来。皇上派人张开罗网捕捉，却只得到一只鞋。检查那鞋，竟然是四年中赐给尚书官属的鞋。后遂用“双凫”为地方官的典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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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梦想浓妆碧云边，目断孤帆夕阳里”，这一句化用了李白的“孤帆远影碧空尽，惟见长江天际流”，只不过作者把这种送别场面延伸到了梦中，更显依依惜别之意。结于“何时送客，更临春水”，不仅仅是想着再在这里送客一次，而是憧憬着来日再见一次。写法高超，余味绵绵。





鱼游春水·春思

张项学

沙汀浮素芷。冠岭云纱环嫩翠。山光初洗，偶起波摇妩媚。浪里银帆鸥竞追，云外红笺谁相寄。风过岸边，影留礁尾。      茶入愁肠也醉。明月怎知楼上倚。今宵欲问函关，遥遥万里。碧桃又到盛开时，人面何寻酣梦里。弦揉白雪，指弹流水。



悠雲作于拾贝斋

2024/03/19