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喜爱的宋词（42） 金甲雕戈常入梦

晨曦深处

我喜爱的宋词（42）



金甲雕戈常入梦

张项学





南宋词人刘克庄虽然官至兵部尚书，但他一生大起大落，期盼收复中原的想法难以实现。这一点和陆游、辛弃疾相似。因此，刘克庄推崇辛弃疾、陆游，其词风也有相似之处，时人认为“与放翁、稼轩，犹鼎三足”。



陆游在风雨夜想到了当年从军报国，作了一首诗，“僵卧孤村不自哀，尚思为国戍轮台。夜阑卧听风吹雨，铁马冰河入梦来”。刘克庄在一个风雨交加的夜晚，也想到了他自己金戈铁马之事，一时兴起，填了一首《满江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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满江红其一

夜雨凉甚，忽动从戎之兴

南宋· 刘克庄

金甲雕戈，记当日、辕门初立。磨盾鼻、一挥千纸，龙蛇犹湿。铁马晓嘶营壁冷，楼船夜渡风涛急。有谁怜、猿臂故将军，无功级。      平戎策，从军什。零落尽，慵收拾。把茶经香传，时时温习。生怕客谈榆塞事，且教儿诵花间集。叹臣之壮也不如人，今何及。



词的上片追忆当年军旅生涯，景象阔大，风格豪迈。想当年，辕门初开，穿金甲，持雕戈，大军似一股洪流涌出；椽笔大挥，在盾牌鼻纽上磨墨，起草檄文，千张纸写罢，如龙蛇走势的墨迹未干。一位文武双全的军人形象跃然纸上。



接着的一联，“铁马晓嘶营壁冷，楼船夜渡风涛急”，描写了天刚黎明，寒气侵人，披着铁甲的战马已嘶鸣起来，奔赴战场；黑夜里，狂风呼啸，怒涛奔腾，高大战船正在抢渡。这怎么不使人想到陆游的“楼船夜雪瓜洲渡，铁马秋风大散关”。



但这一切又有什么用呢！作者想到了汉代猿臂善射的飞将军李广，他先后七十多次抗击匈奴，战功卓著，然而始终不得论功封侯。作者怎么不长叹“有谁怜、猿臂故将军，无功级”。



下片倾诉有志难成、报国无门的郁闷。辛弃疾喟叹“却将万字平戎策，换得东家种树书”，刘克庄则是一任“平戎策”、“从军什”这些无用的东西丧失殆尽。他觉得，人已经被弃了，还留着克敌策略、军旅诗歌有什么用呢！



不喜欢过去研究的军事了，那干什么呢？只好看看《茶经 》、《天香传》之类的读物吧，依靠焚香煮茗来打发时光了。这不是他的真实想法，只是一种无奈的表白。下面一联，“生怕客谈榆塞事，且教儿诵花间集”，不谈边塞之事，只给孩儿们讲读《花间集》一类吟风弄月的诗词。真的这样吗？他在《贺新郎·席上闻歌有感》中可是这样写的，“粗识国风《关睢》乱，羞学流莺百啭。总不涉闺情春怨”，由此可见，这和前面一样的言不由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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词的收尾，引用了春秋时郑大夫烛之武的话。《左传》僖公三十年载，烛之武对郑文公说：“臣之壮也，犹不如人；今老矣，无能为也已”。意思是虽有“从戎之兴”，无奈力不从心。表面上怨叹流年，实际上是感叹壮志未酬，这里用的是曲笔。这一点和辛弃疾的风格相似。



满江红

读刘克庄《满江红·金甲雕戈》，忧中东烽烟不散，喜神舟十八发射成功，因感。

张项学

满眼烽烟，楼卧地、何时再立。多少人、屏观战事，泪沾衣湿。碎地肉躯残影烈，漫空铁弹呼声急。欲问天、同在地球行，何分级。

卢沟月，加沙什。花凋尽，风来拾。要堂堂立世，武备文习。大漠涌沙埋旧忆，海波拍岸留新集。看神舟一箭又腾空，追难及。



悠雲作于拾叶斋

2024/04/27