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莲白鹭各风流——2023年长沙高考考点楹联评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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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莲白鹭各风流

——2023年长沙高考考点楹联评析

郑铁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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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足承虎步，势起龙章。”从2004年，亦即甲申猴年开始，湖南省教育考试院率先全国在考务细则中提倡“每个考点大门都要张贴对联”，到今年癸卯兔年，长沙各高考考点悬挂或张贴楹联的做法已经延续20年，成为高考考场的靓丽人文景观和独特文化现象。

推进课程改革与高考改革更好衔接背景下的新课标、新教材、新高考无疑是今年高考的新亮点，各高考考点学校围绕这条主线来构思对联，如长郡湘府中学、雷锋学校等考点的楹联都点到了一个“新”字，让人很自然就能联想到“三新”主题；很多考点借对联寄语考生沉着冷静、大胆细心，考出好成绩，如长郡梅溪湖中学、长沙县实验中学等考点的对联就表达了这种美好的祝愿；还有些鼓励青年学子学成报效祖国，联语中透着浓浓的家国情怀，如长沙市一中、明德中学等考点的对联就蕴含着“国之大者”的豪迈气概；为国育才、为国选才、为国举才是教育事业和高考题中应有之义，周南中学、雅礼洋湖实验中学等考点的对联就体现了高考的这种重要意义所在。

今年的高考考点对联还有另外两个显著的特点，一是运用典故，通过引用史料、故事或现成语句恰当用典，不仅可使文字精炼，篇幅简约，而且可使联意增加艺术感染力。庄子《逍遥游》鲲鹏展翅，鹏程万里、青云直上等典故用得最多。二是使用嵌字的技巧，把学校名称嵌入联语中，既具有纪念意义，还让人对考点名称一目了然。

下面，就让我们一起来品评2023年长沙的高考考点对联，哪家风味更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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湖南师大附中

斯文扺掌；
天下归心。
（撰联：欧阳荐枫）

评析：

上联斯文一词，多部古典中均有释义，意思是指很有涵养、文质彬彬，受到教化的人。我们今天的教育，就是要坚定文化自信，突出“斯文在兹”。扺掌，坐而论道，扺掌而谈，开心学习，欣然赴考。下联既是对中华民族伟大复兴的歌颂和肯定，同时联想到曹操《短歌行》里的上句“周公吐哺”，则有求贤若渴的意思，与高考自然联系起来，用典了无痕迹，轻松自如，仔细咀嚼，意味深长。“归心”对“扺掌”自然贴切，天衣无缝。全联落落大方，联语简洁，意深且新，尽得古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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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郡湘府中学

立志越雄关，六月乘风徙南海；
凝神答新卷，少年落笔胜东坡。
（撰联：钟武伟）

评析：

5＋7经典两分句对联句式，平仄都采用律句格式，上联第二分句和下联第一分句均为拗句，但不影响诵读时的气韵，读来琅琅上口且耐回味。“雄关漫道真如铁，而今迈步从头越。”既指多年求学之路不易，又指前程新的起点。《逍遥游》中有记“鹏之徙于南冥也，水击三千里，抟扶摇而上者九万里，去以六月息者也。”上联第二分句化用此典，将青年学子通过高考实现人生理想喻为大鹏展翅，有祝福，有鼓励，既切高考之事，又切高考之时。下联写实，直指高考考场，画面感强，有赞许，有疼爱，尤其结句“少年落笔胜东坡”，一种答完试卷后满满的自信感油然而生，可谓妙极。“少年”对“六月”颇有新意，“东坡”对“南海”，趣味天成。“答新卷”切中“三新”主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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湖南师大二附中

博学于文，萤窗观岳麓；
纳才以礼，椽笔绘尧天。

评析：

初看此联，我随即想起刘秋泉先生数年前题博才梅溪湖中学的集句联，印象深刻：“博我以文，约我以礼；才出于气，性出于天。”其上联即出自《论语·雍也》中“君子博学于文，约之以礼，亦可以弗畔矣夫。”本联则是将这一句化用分置于上下联首。萤窗，晋人车胤以囊盛萤，用萤火照书夜读。后人即以“萤窗”形容勤学苦读，亦借指读书之所。椽笔，指大手笔,称誉他人文笔出众。这两个典故都是为主题服务，寓意勤奋学习才能获得才华，报效国家“绘尧天”。唯一瑕疵是下联“纳才以礼”与“椽笔绘尧天”稍显气韵不畅，读来有点“隔”。鉴于其对仗、音韵、句脚平仄安排、句式安排都处理的比较好，尤其是典故运用得当，使人有眼前一亮之感。


长郡中学

妙笔惊澜，书不尽文章锦绣；
澄波化雨，润无边桃李芳菲。
（撰联：黄兄宝）

评析：

化雨切教育、妙笔书不尽切高考、澄波指长郡校园内“澄池”切考场、桃李芳菲切考生，全联围绕高考展开，元素丰富而不冲淡主题。4＋7句式安排科学合理，全联用典贴切，对仗工稳，音韵协调，妙笔写文章，澄波润桃李，意韵两畅。可见撰联者基本功扎实。


南雅中学

敢超北海之南海；
不负韶华至大华。
（撰联：胡党生）

评析：

七言律句式对联，仄起平收，音韵协调，规则重字，简洁干练，手法老到。全联寄语莘莘学子要志存高远，有飞过北海敢于超越的雄心壮志，有大鹏腾飞翱翔万里的远大理想，有不达目的誓不罢休的坚定决心，不辜负青春韶华，努力学习，奋勇前行，成为大雅之才，有为之人，实现报国济世的人生目标。
然细观其联语，不足有三：一是上联“之”与下联“至”均表去到之意，稍显义重；二是上联先北上“超北海”，再南下“之南海”，给人以南辕北辙的感觉，方位顿时错乱，无论南北，其表意却基本相同；三是整联内容与高考本身关系不大。


长沙市雷锋学校

雷震九州，引槐花渐放，蓉镜新开，国运昌隆遴俊彦；
锋磨十载，喜桂子弥芳，芝英正茂，龙文锦绣竞魁元。
（撰联：余球）

评析：

雷锋学校的撰联老师习惯用四个分句的形式撰写对联，连续几年都采用四个分句的形式，且去年和今年都采用4＋5＋4＋7句式，驾驭娴熟，句型结构稳定，逐句字数变化有致，分句韵脚采用李开先李氏规则，韵律抑扬有致。
整联化用清代阮元题浙江贡院的名联“下笔千言，正桂子香时、槐花黄后；出门一笑，看西湖月满、东浙潮来”，配之以“蓉镜”“魁元”等掌故，烘托为国抡才这个高考主题。一个“新”字，切中我省今年高考“三新”的特点。唯联尾“遴俊彦”“竞魁元”等词语虽然不能说是陈词滥调，但亦稍显落入俗套。


麓山国际实验学校

一江鲤跃龙王港；
千载鹿鸣岳麓山。
（撰联：钟武伟）

评析：

七言律句对联语言简练，音韵平仄相叶，对仗工整，意韵通畅，空间和时间对比强烈。“鲤跃”和“鹿鸣”两典。鲤跃龙门，用来比喻勠力拼搏，砥砺奋进，敢想敢干，敢于筑梦。科举制度推行后,鱼跃龙门被用来比喻科举中试。唐宋时期，科举考试后举行的庆祝宴会上常因歌唱《小雅·鹿鸣》之章，称为“鹿鸣宴”，因此，“鹿鸣”亦形容金榜题名。“龙王港”“岳麓山”虽方位及范围小有差别，但均是表示学校地理位置。是故上下联所含联意基本相同，如“神州滋雨露；赤县灿春花。”这种对仗中出句和对句完全同义或基本同义，称为“合掌”，为联家之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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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沙市一中

沐尧风舜雨，兴孔思周情，振翮庠黉酬壮志；
观夏鼎商彝，倚秦松汉柏，踏歌中国奏强音。
（撰联：徐国鸿）

评析：

5＋5＋7句式，结构稳定，平仄音韵协调，分句韵脚抑扬交错。多处运用典故叙事、陈情、说理，娴熟自如，充分体现撰联者深厚的国学功底。但也正是因为过多使用成语典故，让人感觉有堆砌成语之嫌。庠为庠序，黉为黉门，均指古时学校，庠黉连用形成并列结构，与下联“中国”对仗不工，如下联用“华夏”则可避免此问题。另，“振翮”“庠黉”这个地方，缺少铺陈，稍显意隔。


雅礼中学

纵横大海千帆竞；
驰骋高天百凤飞。
（撰联：胡党生）

评析：

每读到胡党生老师创作的七言律句对联，就感到联意通畅，一气呵成，非对联行家不能为。在历年的高考考点楹联创作中，胡老师出手必是七言成对，佳句频仍，可以说七言律句对联是党生老师拿手的好戏。但仔细阅读雅礼中学今年的考点楹联，不难发现，这上下联表意高度雷同，其实说的就是万千考生同场竞技，通过高考实现人生抱负这一回事，地地道道的一副合掌对联，犯了为联之“忌”。撰写对联，应当用有限的文字，表达尽量丰富的内容。在数字不多的情况下，如果还意思重复，就没有多少内容了，这就是要“忌”的道理。


湖南省地质中学

大比衡才，骏骐游彀，湖湘自古风流在；
青衿报国，社稷复兴，华夏而今气象雄。
（撰联：刘超衡）

评析：

“大比”泛指科举考试。“衡才”意为“铨选人才”。“游彀”意思是中进士。“青衿”指青色交领的长衫，乃隋唐两宋学子的制服，借指参加高考的考生。这些词语都有来源，均可以视为用典。作者能较准确地使用典故以丰富对联内容，可见其知识储备丰厚。4＋4＋7对联句式经典适用，铺陈充分，不激不厉，娓娓道来。由高考进而展现大国气派和复兴气象，体现了出而济世的经世致用思想。全联对仗工整，音韵调和，联意顺畅。可以商榷的是上下联尾句与之前一句的句脚平仄音调相同，这种句脚的平仄安排，曾经被资深的对联格律研究学者陆伟廉先生形象地比喻为“打猪婆鼾”，意即读起来非常难听。如：“雨疏残酒，应是绿肥红瘦；风骤繁花，不知云白天蓝。”另外，建议在撰写这种需要悬挂张贴在显眼位置，接受公众品评咀嚼的对联时，尽量少用生僻典、生僻字。


长沙市望城区职业中专

湘水育英才，十二芸窗，大木培成堪柱国；
高塘传捷报，一朝金榜，华章写就喜腾龙。
（撰联：夏启宇）

评析：

年届八旬的夏启宇老先生是莲花镇龙洞诗社主编，是远近闻名的农民联家，几十年爱好和研究对联，创作经验丰富，其作品风格朴实无华，用语通俗易懂，大家都由衷喜爱。就本联来看，全联围绕高考主题，上联主打“追梦”，下联主打“圆梦”，构思独特，巧取蹊径。
嵌入地名“湘水”，以彰显湖湘文化的独特价值，嵌入地名“高塘”，以凸显考点的地理位置在望城区高塘岭。
有一处值得探讨，就是上下联中间分句“一朝金榜”与“十二芸窗”对仗略有不工，如用“十载芸窗”就工稳多了，虽然十二年是实指，然十载完全可以形容刻苦读书的十多年时光，在对联创作中，有时虚指更有韵味。


长沙市铁路第一中学

长材作栋，势凌峰顶云龙翥。
铁笔成金，思涌案头山水新。
（撰联：赵海燕）

评析：

4＋7经典对联句式，对仗工整，平仄协调。“长材”“云龙”“龙翥”“点铁成金”等典故的运用彰显撰联者深厚的国学文化素养和高超的写作水平。藏头嵌名“长铁”，嵌得自然而贴切。三处提出来供交流探讨，一是分句韵脚，上联都是仄声，下联都是平声，我在前面讲到陆伟廉先生形象地比喻为“打猪婆鼾”，不悦耳，不中听，破坏了对联的音韵美感；二是云龙、龙翥等典故意象重叠，稍显复杂；三是笔可以点铁成金、点石成金，但铁笔直接变成金，则有点于理不通之嫌，用典要做到无痕为佳。


长沙市实验中学

忧乐萦怀，共沐三冬雨；
珠玑在手，欣描五色春。
（撰联：杨准）

评析：

对仗工稳妥切，平仄对立协调，立意高雅，一气呵成。作者用“三冬雨”表示高中三年苦读时光并与下联“五色春”相对，但正是这个三冬雨，他可以用“三秋雨”“三春雨”替代，且冬雨寒冷，恐怕是不适合沐浴的，而“忧乐”情怀与沐浴三冬雨，联意亦有隔。下联“珠玑”和“五色春”都应是高考考场答完试卷的产物，而用“珠玑”再去描绘“五色春”，则联意似乎亦不连贯顺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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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德中学

一卷展风流，抡才自当融五育；
双甲堪翘隽，问鼎何止在三湘。
（撰联：曹辉）

评析：

用“一卷”“五育”“双甲”“三湘”四个包含数字的词引领全联，对仗工整，特点突出。上联旨在勉励新时代“五育”融合下的学子大胆展示才情，自信迎接高考；也包含了明德中学在新的教育改革中正书写着一份精彩的答卷。下联意在激励湖湘青年学子要有敢于冲出湖南、走向世界的豪情与壮志；同时也赞扬明德中学办学成果优异、影响深远，更期待在新的办学征程中再创辉煌。
问题在于平仄不叶，输在对联的音韵美感不足。如上联的第一个分句“一卷展风流”的平仄音调为“仄仄仄平平”，而与其对应的下联第一个分句音调就应该是“平平平仄仄”，但作者写的“双甲堪翘隽”的音调却是“平仄平平仄”，显然与上联不构成平仄对立；上联第二个分句“抡才自当融五育”音调为“平平仄平平仄仄”，下联第二个分句“问鼎何止在三湘”音调为“仄仄平仄仄平平”，既没有在句中音调节奏点实现交替起伏，也没有按照七言律句的要求安排音调变化，对联的音韵美感荡然无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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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南中学

周礼传盛世，熔古铸今，好遇抡才堪大任；
南溟起鲲鹏，逆风舒翼，会当击水上青云。
（撰联：胡锦云 张征）

评析：

上下联首字为“周南”，藏头嵌名联重在嵌名自然贴切，不让人产生为嵌名而嵌名的感觉。周南中学百年老校门对联“周礼尽在，南化流行”就是言简意赅，嵌名妥贴，不着一丝痕迹。整副考点对联寓意高考学子传承千年文化，奋勇争先，自信接受国家挑选；勉励学子们志为国用，青云直上，展现人生价值。
上联用“周礼”引领，强调以人为本、以礼立序、以德治国。其核心内涵为自强不息的民族精神，忠诚无私的高洁品质，以人为本的社会准则，举贤任能的用人之道，礼让为先的道德风范。立意深远，主题鲜明。下联用庄子逍遥游典故，寓意今日学子就是明日国家栋梁，将乘风破浪，鹏程万里，实现人生的理想和抱负。上联第二分句“熔古铸今”句内自对工整妥贴，下联第二分句“逆风舒翼”不构成句内自对，是为整联瑕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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湖南师大附中梅溪湖中学

梅傍夭桃，寓芳林，生妙笔，斯文书就成大雅；
溪连湘渚，涵渊薮，渡朱张，俊彦扶摇耀楚天。
（撰联：黎新波）

评析：

成联意蕴丰富，运用“芳林”“渊薮”等典故，提升全联的艺术品位，上下联均采用句内自对的创作技巧，烘托主题，营造意境。上联最后分句，“大”字处音调应平。倒数第二分句句脚音调相对最后分句句脚音调应有变化，不要相同，音调相同，则又落入“猪婆鼾”式窠臼。上下联首字嵌入“梅溪”，嵌得自然，没有违和感。


长郡梅溪湖中学

心游万仞，笔承千年文脉；
志壮九霄，翼负万里青云。
（撰联：何俊 熊长茂）

评析：

陆机《文赋》“精骛八极，心游万仞”，作者成功化用以形容高考学子答题时的精神状态。“千年文脉”暗指湖湘千年文运昌盛。“翼负万里青云”用庄子《逍遥游》典故，“北冥有鱼，其名为鲲……怒而飞，其翼若垂天之云。”喻指高考学子前程远大。全联意为考生心怀雄心壮志，厚积薄发，必可依凭深厚积淀一飞冲天，迈上远大前程。成联后又见分句“猪婆鼾”式韵脚。“笔承千年文脉”“翼负万里青云”音韵节奏点没有安排交替起伏。


雅礼洋湖实验中学

笔行大雅酬国典；
翼起汪洋振九天。
（撰联：黎坤金）

评析：

上下联分别嵌入“雅”和“洋”，既紧扣“雅礼洋湖”考点，又蕴含青年学生经过三年的艰苦学习，将在高考中一展才华，鲲鹏展翅，翱翔九天，报效国家的深意，表达对考生的良好祝愿。音韵不足在上联“笔行大雅酬国典”中“国”字处应平而仄，需要作出调整，方能不出联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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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郡斑马湖中学

少年策马匆匆，胸中已蕴山川丘壑；
盛世擢才熠熠，笔下皆为家国文章。
（撰联：钟武伟）

评析：

恰同学少年，风华正茂。本联立意高远，在对参加高考的考生予以祝福的同时盛赞新时代学子的风采才华与家国情怀。上联写学子求学、赴考的奋斗历程，洋溢着一股豪迈自信的青春之气。读万卷书，更需行万里路，更需饱览祖国河山才能胸有家国。对仗工整，平仄协调。
上下联两个叠字“匆匆”“熠熠”值得推敲。匆匆总给人急急忙忙，行事缺少主见的感觉。熠熠，闪烁的样子，形容闪光发亮，用在这里，总感觉关联度不高，不是那么妥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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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沙县实验中学

我欲翱翔，维汉送我扶摇力；
您足怙恃，蟾宫酬您培育恩。
（撰联：朱新庆）

评析：

大胆创新，用直白的语言入联，上联整句从学生成长的视角，采用第一人称，既表达雄鹰展翅的豪情壮志，也暗含对学校培养的感激之情。下联用第二人称，抒情比较强烈。
“怙恃”语出《诗经》，“无父何怙，无母何恃”，怙恃就是依靠的意思。所以，这个“您”既是学校，也是老师，也是父母，甚至也可以是学生成长路上所有值得依赖和信任的力量。“蟾宫”是“蟾宫折桂”的意思，意谓学生会用学有所成、金榜题名来报答学校、老师、父母的培育之恩。上下联第二分句，都有音韵方面的问题。上联第二分句音韵节奏点“汉”“我”，无音调交替起伏；下联第二分句共七个字，有六个平声，只有一个仄声，音调单一，音韵极不和谐。


明达中学

山平水远，斯地粹精，雅度宏绰，积学储宝乘扬快意；
天明地达，其才秀挺，博学甄微，翔鸾翥凤掠取风云。
（撰联：陈亦俊）

评析：

对仗方面，除“风云”对“快意”不公之外，其他还好。
音韵平仄的安排处理有些问题。上下联第一分句，“山平水远”“天明地达”平仄没有对立，而是完全相同，这就是平时我们所讲的“同边跟”，即动作不协调，非常难看。“雅度宏绰”“积学储宝”等处也都没有音韵的抑扬交替。且“天明地达”应为嵌名而故意生造这样一个不知所云的词语。“粹精”读来也令人费解，“精粹”常见，而“粹精”罕见。“甄微”“乘扬”等词语，也都感觉稀奇古怪，来路不明。整个作品堆砌、生造词语，意象纷繁芜杂，联意杂乱无章，完全未得作联之法。


浏阳一中

心怀兰蕙迎高考；
腹有诗书仰大成。
（撰联：罗世良）

点评：

“兰蕙”，本意为香草，多比喻贤者，也比喻高洁的品质和智慧的思想。这里还暗合学校对“现代文明人”的基本素养要求：有爱国情怀和民族精神、有良好品德和文明习惯、有健康心理和健全人格、有良好生活和正确审美、有高雅气质和博大格局。具备了这些优秀素质后，今天满怀信心迎接高考。“腹有诗书”化用苏轼“粗增大布裹生涯，腹有诗书气自华”句，“大成”既指获得大的成就，也指一中校门处在文庙大成殿的中轴线上，乃文庙万仞宫墙的正门，还融合了孔子“集大成者”的思想。
全联对仗工整、七言律句音韵协调、对联言简义丰，展现了撰联作者扎实的对联创作功底。


雅礼浏阳二中

选文载道迎国考，振铎唯奋，六月学子挥神笔；
庠序播德育干才，展翅有形，今朝俊贤待飞花。
（撰联：郑铁锋）

评析：

我第一次听说这位叫“郑铁锋”的老师，乍一看去，还以为我自己的名字，后来定睛一看，名字中最后一个字还是稍有不同，即我的名字最后一个字是山峰的“峰”，而浏阳二中的这位老师名字中最后一个字是锋利的“锋”。我随即打电话委托浏阳联友蔡聪帮我打听，旋即发来消息：“浏阳二中有个郑铁锋，确有其人。”“选文”是雅礼·浏阳二中最初创校时所用的校名。“振铎”，谓教师从教。“庠序”，古时学校。“飞花”，飞舞的花瓣，也喻指唯美意境，期待“赶考”青年才俊像飞舞的花瓣一样奔向祖国各地大学深造。主题突出，联意鲜明。
这位老师可能是初学对联，看样子除了对联基本的要求如上下联字数相等、句数对等、节律对拍、仄起平收有些了解之外，对于上下联词性对品、结构对应、平仄对立等要素要求还没什么概念。对仗方面，“庠序”对“选文”，“俊贤”对“学子”，“待飞花”对“挥神笔”都谈不上工整；音韵方面，“选文载道迎国考”“振铎唯奋”“六月学子挥神笔”“庠序播德育干才”等句子都没有按照音韵节拍要求进行安排，上下联之间也没有按照平仄对立的规律进行处理。分句句脚音调上联三连仄，下联三连平，则是连打“猪婆鼾”无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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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点评人：郑铁峰，中国楹联学会常务理事，湖南省楹联家协会秘书长，长沙市楹联家协会主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