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科元：祭灶

杨旭

刘科元：祭灶

原创 楹联之家  联斋
2025年01月14日 08:26 河南



联 斋  第5185期


祭 灶

刘科元

       每年的腊月二十三，是民间传统的祭灶日，灶神爷也匆匆忙忙准备上天向玉皇大帝汇报工作！腊月三十才回家办公，你看灶神爷门贴一般写的是“上天言好事，回宫降吉祥。”
       曾记得上世纪七十年代初的腊月二十三，老天阴沉沉的脸，扑簌着毛毛雪，母亲从炕角拿出来哥哥在东山铁厂发的担石头垫肩，还有一双帆布露了指肚的手套，“天气不好，咱住这大坡老沟沿，不是上就是下，你放假回来，给咱攒几担水，小心滑跌倒！”那时，我大概就是十四五岁的样子，担放肩上，两手握住担铁絮，不觉得冰手。沿沟边一来回四五里许，老父亲手拿绵绵扫帚，陡坡坡不知扫了几遍。妹子在锅灶弄火，母亲正在包红萝卜饺子，听妹子喊：锅里水开了！不见母亲往锅灶前走，她在院沟边撩了撩头上的毛巾，两眼直往沟底瞅，我估摸她好像似看哥哥回来了么！
       在那个年代，咱这农村确实是困苦，不知道母亲捏捏弄弄包了几个饺子，凡正我就没觉着饺子下肚，三下五除二碗里就没有了，母亲看了看我，象征性地往我碗里挟了两下，又去院沟边瞭望，一会又自言自语的说着，时不时揉了揉眼睛：等不着他，这供奉土地爷的还有这祭灶的折一碗，刚好十个饺子，他啥时候回来啥时候吃！
       东山曹河铁厂，走山路真是远，翻沟过涧，大概不到二百里也有一百七八！据说是早上日头未出来走，带两块红薯面铁蛋蛋馍，两瓣大蒜，马不停蹄，夏天过涧，掬两口凉水，冬天背阴处有雪啃两口，天黑就赶到厂里。那时没有电话，更没有手机，回家一趟不容易，这么一走就牵走了母亲的心。如果是吃了早饭走，夏季天黑就在半路山坳的马坊院里住一宿，身下铺些草草，母亲在这边数星星，他在那边数星星。如果是冬季天黑的早，他仍在马坊里借牲畜出的热气暖和一宿！
       那年腊月二十三，母亲就没等到哥回来，一直到快年三十才赶到家，但那碗饺子仍在灶爷的板板上放着，她在院沟边不知转悠了多少次？我深知她说：祭灶，祭灶，就是惦望这灶神爷见了玉皇大帝不敢漏报了人口！
       五十多年过去了，每到祭灶这天晚上，我仍然在供桌上放碗饺子，母亲去哪？父亲去哪？不在我的梦乡！就在我的心中！祭灶！祭灶！明天早晨的一轮红日，可惜不要湿润了我思亲的眼睛！


刘科元，山西平陆人，1956年生，高中文化。1973年底毕业后代理民办教师，从教初中数学三年余，1976年参加县赤脚医生培训班，连实习一年多，至今从事乡村防疫保健医疗卫生工作，善长中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