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东坡与月（一）

晨曦深处

苏东坡与月（一）

张项学





中秋节赏月之时，人们自然会想起大文豪苏轼的望月诗词。苏轼写过很多有关月的诗词，在这些作品中，月不仅仅是一个被反复呈现、描摹、咏叹的主题，更是苏轼自己的一种心理寄托，他已经把自己和月融为一体。回味一下他在不同时期写的有关月的诗，可以看出他对生命的一次次感悟，对月的一次次升华。



人们最熟悉的应该那首《水调歌头》，那是苏轼在任密州太守的中秋节写的。当时他本想和弟弟苏辙相聚的，但机缘未到，他只能仰望长空，问月亮，为什么偏偏在我们分别的时候圆呢？纵然他知道“人有悲欢离合”，但说起来轻松，放到谁身上都一样的沉重。不过，经过了一些风风雨雨的苏轼，还是有着宽广的胸怀，虽然他弟俩没能团聚，但他还是希望“但愿人长久，千里共婵娟”。



第二年，苏轼调到了徐州。那是公元1077年，正好阔别七年的弟弟苏辙与他一同在徐州相聚。本来久别重逢又逢中秋佳节，应该是非常开心才是。但是，节后他弟弟苏辙就要赴任，就要离他而去，此时那种依依不舍的心情油然而生。他望着天上那轮让众人羡慕的圆月，联想到他自己遭受排挤，游离在外，立马涌上来一股怅然若失的感觉，不知道明年又会在什么地方看到圆月。于是，他写下了《阳关曲·中秋月》，“暮云收尽溢清寒，银汉无声转玉盘。此生此夜不长好，明月明年何处看”。



    观月不一定都是中秋节，公元1078年的下元节，苏轼还在徐州任上。为了纪念率领民众治理水患，他曾特意建了一座黄楼。下元节夜里，他和一群同僚好友一同登上了徐州黄楼赏月。下元节的天气，与中秋节没有多少差别，依然是明月高照，不用红纱灯来照，已经是亮堂堂的。山上白云横素，水中明月倒映。有治水的功绩，有友人相陪，面对眼前如画的风景，苏轼还是流露出与去年别苏辙前的“明月明年何处看”的感觉，他又一次感叹，明年今日，谁还会忆起苏轼这个曾经的太守呢？于是，他写下了那首《十月十五日观月黄楼，席上次韵》，“中秋天气未应殊，不用红纱照座隅。山上白云横匹素，水中明月卧浮图。未成短棹还三峡，已约轻舟泛五湖。为问登临好风景，明年还忆使君无”。




徐州有个台头寺，是那个被辛弃疾称为“金戈铁马，气吞万里如虎”的宋武帝刘裕所建，历代诗人多有唱和。苏轼任徐州知州时，曾作有多首唱和台头寺的诗作。苏轼在台头寺望月也做了一首诗，这首诗可能是他在徐州写月的诗里面最得意的一首，诗里洋溢着两年治理徐州的喜悦与自豪，或许他当时已经知道就要调到湖州，对原本暗淡的政治生涯又有了新的自信。那是公元1079年，他写了一首《台头寺步月得人字》，“风吹河汉扫微云，步屧中庭月趁人。浥浥炉香初泛夜，离离花影欲摇春。遥知金阙同清景，想见毡车辗暗尘。回首旧游真是梦，一簪华发岸纶巾”。

（待续）



读苏轼赏月诗词

张项学

江波明月两相看，洗过尘心更洗肝。

借得仙风清影舞，人间天上曲同弹。

2024/09/1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