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度古城吟未休

晨曦深处

唐诗学习之九十五



几度古城吟未休

张项学



物换星移，世事变迁，是社会发展的一种自然现象，但这种变化往往会刺激诗人的神经，或怀旧，或思人，总要发一番感叹。王勃登上滕王阁，曾经写下“闲云潭影日悠悠，物换星移几度秋。阁中帝子今何在，槛外长江空自流”；刘禹锡在《金陵五题》中感叹，“山围故国周遭在，潮打空城寂寞回”；杜牧登上宣州开元寺水阁也发出类似的感慨，“六朝文物草连空，天淡云闲今古同”。



同是唐代诗人的许浑，在登上咸阳城东楼时，勾起了思乡之情，写下了有名的《咸阳城东楼》。



同样，经过古都洛阳时，登上古城，看着眼前禾黍成行，蒿草遍野，一片荒凉景象，他不禁想起了《诗经·黍离》中的“彼黍离离，彼稷之苗。行迈靡靡，中心摇摇。知我者，谓我心忧，不知我者，谓我何求。悠悠苍天，此何人哉”。



看着城外东去的洛水，他或许想到了孔夫子的“逝者如斯夫，不舍昼夜”。



看到暮色中飞来飞去的乌鸦，他想到了诗鬼李贺的“草生龙坡下，鸦噪城堞头”；或许想到了于逖的“寒鸦噪晚景，乔木思故乡”。



看看眼前曾经华丽雄伟的城墙，他可能想到了东汉梁鸿的《五噫歌》，“陟彼北芒兮，噫！顾瞻帝京兮，噫！宫阙崔巍兮，噫！民之劬劳兮，噫！辽辽未央兮”！



他远眺东周灵王太子晋修仙得道的缑氏山，或许想到了钱起的“炉气朝成缑岭云，银灯夜作华亭月”；于是，他写下了《故洛城》。



故洛城

唐     许浑

黍稷离离半野蒿，昔人城此岂知劳。

水声东去市朝变，山势北来宫殿高。

鸦噪暮云归古堞，雁迷寒雨下空壕。

可怜缑岭登仙子，犹自吹笙醉碧桃。



许浑的这首诗通过登城的所见所闻，追抚山河陈迹，俯仰今古兴废，既有通过城雄伟、殿高大的描写，表露对劳苦大众筑城辛劳的怜悯，也有通过追思周王朝兴亡更替，透露出对晚唐风雨飘摇的悲哀，尤其是借助“鸦噪暮云”、“雁迷寒雨”这种凄凉环境的烘托，把这种悲愁情绪推向高潮。悲也好，愁也罢，事物更替也是不以人的意志为转移的。即使修成神仙，又能怎样？也只是听听仙乐，吃吃仙桃而已。


对洛阳旧城的感叹也不止许浑这样。唐朝诗人钱起也写过《过故洛城》，同样展现了故城的荒凉景象。



过故洛城

唐     钱起

故城门前春日斜，故城门里无人家。

市朝欲认不知处，漠漠野田空草花。



    唐朝诗人刘禹锡晚年与朋友白居易、裴度等在洛阳交游赋诗，唱和对吟，也写了不少诗词，其中就有《故洛城古墙》。



故洛城古墙

唐     刘禹锡

粉落椒飞知几春，风吹雨洒旋成尘。

莫言一片危基在，犹过无穷来往人。



    读了许浑这几位诗人的故洛城，看看眼下的新洛城，复建后的明堂、天堂，还原后的应天门，又一次向人们展示了当年辉煌的隋唐洛阳城宫城，真应该邀请这些古代诗人们穿越过来，看一眼新貌，作一首新诗。



古都洛阳依许浑韵

张项学

满邑牡丹难见蒿，洛河波起记勋劳。

风环华殿白云远，月上明堂嵩岳高。

金谷轻歌飞焰火，铜驼翠带越城濠。

瑶台王母闻声动，遣下仙姑取碧桃。


原创 张项学 悠雲詩笺 2023-03-15 00:06 发表于广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