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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孔顺:五世同堂(7)】我的大学(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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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23-9-1 11:10 | 显示全部楼层 |阅读模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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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孔顺:五世同堂(7)】我的大学(下)

原创 楹联之家  联斋  2023-09-01 00:03 发表于河南


联 斋  第3531期


我的大学(下)

江孔顺

(四)
作鸡头一帆风顺;
忽蝶粉千里月明。
      到这个时候,不是复习不复习的问题,而是去哪里复习的问题。在原来的学校,高中四年三次高考,次次名落孙山,实在是有些过意不去。在去一高和二高之间,由于有朋友推荐了二高,也就没有更多考虑教学质量问题,而是更多考虑了已经答应在先的承诺,不愿食言失信于人。现在回想起来,从教学师资,人生前途的角度考虑,当时的选择可能是需要重新斟酌的,而在当时就那样选择了,人生就是这样,没有回头路。好在在二高可以做个鸡头,一二名之间的转换,压力不大,感觉也不错,就这样似乎顺理成章地上了大学,换了粮本。
      在清清流淌的灌河边,县城里的学校,有着与乡下学校不一样的气息,结交了一群知心朋友,也有很多的诱惑和纷纷扰扰。今天听说某某同学因为一句话不投机或者争风吃醋而约架,明天还有人争床铺而斗气,都是二十岁上下的年纪,还有不少同学追与被追的趣闻轶事,作为一个山里娃,那些似乎都不在自己的考虑范围,自知自己几斤几两,一切都不敢奢望,一切都是过往风景,内心默记着一位长辈曾经的教诲,说的不是书中自有颜如玉,可就是那个意思。
      在焦急的等待中,一个秋日的午后,我从镶着金牙的齐校长手里,小心翼翼地接过一个草纸信封。右下角,“郑州大学”四个朱红大字,后来才知道是郭沫若的手书印刷体。一纸通知书,把我送到了“郑州市西郊大学路75号”。
      高中的生活是艰苦的。学习自不必说,生活虽然已经比家里好多了,虽然全家人已经把最好的都吃穿用度都给了我们,还是有不少同学经常有接不上顿的时候。我的同桌就经常断炊,同学们还不止一次地接济他,相互之间也是互相帮衬。尽管都是些生调萝卜丝,腌酸菜,豆瓣酱之类的俗物,亦或是四两半斤的粗粮饭票,每当此时,心中都会涌起一股股暖流。
      人多饭少,争抢是难免的。我个子小,就晚去一会,因此经常是吃了一碗,没了第二碗。后来摸索出一点规律了,就先打半碗饭,赶紧吃完了,再去打一碗,就不至于挨饿了。
      洗刷嘛,就别提了。学校建在黄土坡上,用水全靠抽水机。遇上停电,吃的水都要靠师傅们往上挑,生活用水只能靠自己。要么成群结队走下岗坡,到古庄河里洗漱、刷碗,要么在岗下黄家营的水井里打水。不过这样也好,也给大家一个放风的机会。
      黄家营是大姑家所在的村子。起初学生少的时候,宿舍还够用,学生多了,就需要自己找地方住,岗下的几个村庄,就成了现在的学区房,投亲靠友的,出点房租的都有。毕竟没有学校严格的作息制度和熄灯时间,自由度比寝室大了许多。只要你不迟到,作业按时交,偷偷跑回家一下或者到同学家串个门,没有人知道,也就没人管你。多数人是为了晚上能多看一会书,不至于在被窝里打着手电筒看书,还时常被老师抓现行。
      我和十来个同学后来都在大姑家住,下了晚自习,本来冷清的院子,一下子热闹了许多,堂屋厢房住满了人。人多归多,远近还是分明的。开始大姑或者表妹时不时会喊我过去,悄悄地塞给我一块馍,或者红薯什么的,偷偷地吃了,就当什么都没有发生过。后来就形成了默契,晚饭时大姑专门给我剩一些吃的,用碗盛了放在锅里,回去后摸黑去厨房(那沼气灯我也不会开),把余温犹在的体己吃下,神不知鬼不觉。亲情和爱,就这样在暗夜中流淌着。
      爱还在同学之间不断地传递。考上大学的,鼓舞没有考上的继续复读,用真诚的心去感染,用美好的大学生活去吸引。一封大学来信,一张明信片,使得许多处于绝望边缘的人,重又振作精神。还有的同学,眼看距离大学校门不远了,可是偏偏有家长作绊,同学间几次三番的家访,甚至组团到访,感化了不少家长,也成就了不少同学的未来。
      姑父是个远近闻名的好老师,人长得白净帅气,说话和风细雨。可以想象在课堂上是一种怎样的儒雅之气,可惜没有机会听一节他的课。姑父一身扑在教学上,我见到姑父的机会并不多,仅此一点印象。
      因为积劳成疾的原因,姑父不到六十岁就去世了。还是高中时在他家住的期间,突然有一天就说姑父不在了,头朝外躺在堂屋的当间。我虽然已经十几岁了,但经历亲人去世还是生平第一次,对于死没有一点概念,以至于不知道该跪下磕个头,看见别人在哭,我手足无措,至今回想起来,不无遗憾。
瓢饮箪食同路客;
黑馍剩饭血缘亲。

图片
(五)
为换门庭登学殿;
拜辞父母出山乡。
      那年接到录取通知书时,已经是八月中下旬了,距离九月份开学时日已经不多。自己去乡里粮管所卖了粮食,换成全国通用粮票。平时不怎么和人说话的美女姐姐,还特意问了考到哪里等问题,也许是那个年代大学生稀少的缘故,或者是对山里娃考上大学的一点好奇,那位丁姓美女小姐姐也露出了异样的眼神和微笑,这时候才有机会多看几眼那清水芙蓉般的美少女。要知道,那可是全乡的一枝花,听说有不少男孩,会没事找事去粮管所和她说几句话,甚至有人打赌,去和人家说句话。
      办理户口迁移也是自己去办的,办手续的人问我年龄和出生年月,我报了阴历生日,那时候也没有手机万年历可查,经办人就往后推一个月,于是就有了如今身份证上的出生年月日。转了户口和粮食关系,就算是脱离了农村,名下的一点承包地自然也就扒了,那是那个时代多少人梦寐以求而求之不得的好事。
      说是上大学,家里也没有什么准备的,还是那一件穿了几年的蓝色涤卡外套,一身红底白筋秋衣裤,是姐姐一年前买的,一双黄色球鞋,外带一双半新方口布鞋。姐姐将一床蓝花被面的新花大棉被送给我,用母亲去世时留下的一条白底蓝条的野鸡行床单包了,一个塑料网兜,几本课本书,七拼八凑的百十块钱,还有表哥不惜欠账送我的新宝石花手表,这就是上大学的全部行李。
      一张开往南阳的汽车票,跟随车上刚认识的同学和送行的家长,转车时挤上开往郑州的绿皮火车,第一次出远门,第一次坐票车,第一次坐火车,好在年轻,身手麻利,才没被挤下来。到郑州已经是半夜时分,好在车站广场和校园里都有接站的老师和高年级的同学,大客车已经接新生走了,吉普车把我们一行几个接到校园里,摸黑找到八人一间的宿舍,高低铺铁架床,床上一个草垫。宿舍处于停电的状态,没有灯,只有先到的老八和送他的父亲,其他同学都还没有到,我选了一个上铺,就这样安顿下来,开始了充满新奇的大学生活。
      一个月的军训,是大学的第一课。集合、正步、卧倒,立正、稍息、打靶,一个月很快过去了。小班的英语课,其他课程都是大班,每月十一块的助学金,一日三餐馍菜汤,一切都是那样的新鲜。让我印象深刻的是,古代史课本上竟然标注有古江国的地图,这是我第一次知道,历史上曾经还有一个江国,这个江国和我的江姓有关吗,它在哪里,经历了怎样的故事,就像一颗种子,埋在了心里。
      学业并不紧张,没有课时在图书馆、阅览室里看看书,课外活动时打打球,为了补贴生活偶尔做一下家教,周末在周边的邙山头和西流湖玩玩,去其他院校会会同学,只有期末考试时稍显紧张,平日里不怎么认真听课的同学,忙着抄笔记。寒暑假是要回家的,可以帮着家里干一些活,分享一下外面世界的趣闻。刚刚改革开放时,物质还不丰富,第一年寒假的时候,每人都领到了一斤花生票,到指定的市场上买了炒熟的花生,我第一次吃到美味的花生,那也是带给家人最好的新年礼物。
      年级长是个城里的学生,酝酿并实现了一个宏大的计划,组织全年级同学开展勤工俭学。大街上叫卖南阳烙花筷等商品,在迎接新生或者节假日摆摊卖日用品,给帆布厂刷胶,在宿舍的楼梯间卖一毛钱一碗的夜宵面条。歪歪扭扭地骑着借来的三轮车进货,羞羞答答地叫卖声,终于促成了两年后全年级暑假集体首都北京七日游。尽管住的是暑假里从中学借来的教室,打的是地铺,能到天安门前留个影,香山顶上吹吹风,颐和园里听听慈禧太后的故事,王府井书店里看一眼只能看买不起的图书,烤鸭店外闻一闻飘出的烤鸭香味,已经是那个年代最大的享受和不尽的谈资了。站在用粉笔画好的脚印上,在天安门前照一张五寸彩照,三块钱的费用让很多人望而却步,少有几个留影的,也是咬牙用一周的伙食费换来的。
      英语课的难,逻辑学的深邃,大学语文的平淡,马列原著的艰涩,都让我记忆犹新。每天的晨练夜跑,让我可以跑完十公里的越野赛,阶梯教室传来震天的加油声,公共电视机里传来了宋世雄慷慨激昂的解说和女排胜利的消息。学校农场收麦的经历,让我第一次看到了收割机和卷扬机,第一次体会了对山歌的惬意。学生干部的经历,也让我渐渐脱去了山沟里孩子的腼腆,并为毕业后能够留在省城的大企业奠定了基础。倒是一场大病,不得不在临近毕业时休学一年,差点改变了我的人生。一本《老惨杂记》,记录了那段晦暗的日子。毕业时为了能够多挣点工资,差点报名支援边疆。为了尽早走向社会,研究生考试变成了自我考察学业的象征性测试,以至于录取三人,我竟考了第四名。
      别人上了四年的大学,我竟然上了五年。尽管全家人不遗余力地支持,亲戚朋友特别是姐夫的大力支援,自己还得省吃俭用,就是这样,经济上还会有窘迫的时候。于是,等待那五块、十块钱汇款单和家信的时候,可能是最难熬和最让人欣喜的时刻。
      能留在省城,完全是一次偶遇。在毕业前的一次聚会中,老乡罗青波的一句话,让我知道了中原制药厂这个影响了我一生的单位。尽管是新筹建的企业,尽管企业急需招毕业生,可那时候的分配需要计划指标,毕业生一般是哪来哪去,留城就必须有一一对应的指标。到单位介绍了自己的情况,毛遂自荐后,单位同意要人,可是毕业分配政策刚刚松动,有些系已经开始试点,我们系还没有双向选择的政策。也许是大两岁的缘故,于是就找到一个早两年毕业,分配到大分办的学兄,说明企业愿意要人的情况,那位学长顺手就造了一个指标。又找到主管毕业分配的老师,说明了这个指标的来历和自己的意愿,顺理成章地到了众人热眼的高新企业,成为企业的一名政工干部,开始了实现自己人生梦想的历程。
紧绷政策有松动;
乡下学生留省城。


江孔顺,号石翁,1963年4月生于河南省西峡县,郑州大学毕业,专职从事律师20年。西峡县诗词楹联家协会常务副主席,西峡县作家协会会员,河南省楹联学会会员、中国楹联学会会员、河南省青年摄影家协会会员。北京市京师(郑州)律师事务所股权合伙人、党委副书记,神护江品牌所有人,担任多家单位法律顾问。闲来拍一些花草,写几段闲文,诌几句诗联,自娱自乐。


  顾问:常  江
  主编:杨  旭
  副主编:徐文德  江孔顺
  邮箱:xixiayx@163.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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