采牡蛎

晨曦深处

采牡蛎
张项学


    在《诗经》里学习过“于以采蘩，于沼于沚；于以用之，公侯之事”，了解了女子为公侯家祭祀沼泽或小洲边采蘩；也学习过“于以采蘋？南涧之滨；于以采藻？于彼行潦”，了解了女子为了祭祀去河边涧中采蘋采藻，但就是没有发现有关采牡蛎的诗歌。
    在湖边河畔曾经看到过女子驾着小舟采莲的动人画面，更喜欢王昌龄的《采莲曲》，“荷叶罗裙一色裁，芙蓉向脸两边开。乱入池中看不见，闻歌始觉有人来”，但没见过采牡蛎的场景。
到北海老街吃的第一次美味就是烤生蚝。看着那疙疙瘩瘩的硬壳，很好奇，他不是贝壳，贝壳光鲜漂亮，而生蚝的外壳看上去像是癞蛤蟆。待品尝了鲜美的生蚝后，发现壳里面五光十色的，高兴地把它摆成一个图案拍照存念。
    后来才知道，生蚝就是牡蛎。它通常附着在礁石上或者船底，坚硬的外壳是为了保护它那柔软的躯体；粗糙的深褐色的外表是为了更接近于礁石，形成保护色。由于牡蛎附着在坚硬的岩石上，必须用专门的工具才能把它敲下来。
    在海边，看到了礁石上已经被敲掉一半剩下附着在岩壁上的牡蛎壳，那一个个雪白的半壳在阳光下闪闪发光，折射出五彩缤纷的颜色，给海滩增添了光彩，给游客增添了情趣。
在海边，看到大人带着小孩子在礁石中穿行，时而响起敲击牡蛎的叮当声，时而响起孩子们的欢笑声。这使我想起在湖里看到采莲姑娘们的嬉笑情景，也想起小时候夏天爬树摘杏，秋天爬树摘柿子的欢乐时刻，感觉到生活处处充满着欢乐，生活处处充满着情趣。
    前天，在海湾看到了一个穿着胶鞋的老太太正在采牡蛎。退潮后的海滩上裸露着很多大大小小的礁石，礁石上能看到白色的曾经被人敲掉过剩下的牡蛎壳，也有新附着上的小牡蛎。老太太拿着小锤子，人家说这叫牡蛎铲，慢慢地敲击着牡蛎，把敲掉的有牡蛎肉的一半放到小桶里。这样周而复始，从一块礁石转移到另一块礁石。
    看着她那像弓一样弯曲的背影，我在想，她年轻时肯定也是亭亭玉立的美女，岁月带来的沧桑，就像海浪冲击礁石一样，留下了一道道不规则的痕迹。听着她那一起一落有节奏的敲击声，我在想，保不准她年轻时也享受过在荷叶中穿行唱小曲的采莲乐趣。
    是啊！由《诗经》中女子的采蘋、采藻到屯边将士的采薇，由湖中少女的采莲到海边老太太的采牡蛎，人生就是这样，生命不息，采撷不止！感曰：

采牡蛎
参差礁石叠青蚵，背影弯弓浮碧波。
手起锤敲留壳半，心随声忆采莲歌。
2025/01/09