牡丹一绽动诗兴

晨曦深处

牡丹一绽动诗兴

文/张项学


    古来写牡丹的诗很多，一方面是因为牡丹花雍容华丽，太受人们喜欢了。另一方面，古时候牡丹花很金贵，只有上层人士和士大夫们才能欣赏到。唐代诗人柳浑，曾任尚书右丞、兵部侍郎，在他的诗里就写到，“近来无奈牡丹何，数十千钱买一颗。今朝始得分明见，也共戎葵不校多”。


唐代曾拜户部郎中的诗人卢纶也有诗，“长安豪贵惜春残，争玩街西紫牡丹。别有玉盘承露冷，无人起就月中看”。当时京城长安有名的朱雀门大街将长安城分为东西两半。街西住着很多富户人家，有许多私人名园。每年牡丹盛开之时，车水马龙，观者如云，好不热闹。真像诗豪刘禹锡写的“唯有牡丹真国色，花开时节动京城”。

写牡丹的诗多，能写出特色很不容易。如果单纯描写其形其色，那就是一个简单的复制，没有什么意义。如何才能把熟悉的题材翻出新意，这才是诗人应该考虑的问题。


诗佛王维在这方面有他独到的见解，那么多人都在欣赏翠绿的叶，鲜红的花，无不为她的妩媚倾倒，无不为她的明艳感叹，但又有几人知道牡丹曾经的寒冷，曾经的忧伤。王维写下了五绝《红牡丹》，“绿艳闲且静，红衣浅复深。花心愁欲断，春色岂知心”。


人们看牡丹都是在风和日丽之时，空中蓝天白云相衬，园内红花绿叶展姿，或吟诗，或作赋，或绘画，或留影，总是要把那种难得的美感定格在一瞬间。可是，你见过下着雨去看花的吗？唐代一位不出名的女诗人窦梁宾，她用女人特有的细腻，别出心裁地营造了一个雨中看花的气氛，“东风未放晓泥乾，红药花开不奈寒。待得天晴花已老，不如携手雨中看”。


不仅雨中看，诗魔白居易更大胆地设计了一个深夜看花的场景，“惆怅阶前红牡丹，晚来唯有两枝残。明朝风起应吹尽，夜惜衰红把火看”。不知道宋代大文豪苏轼的海棠诗中的“只恐夜深花睡去，高烧银烛照红妆”，是不是受了诗魔的影响。


雨中看也好，夜里看也好，都反映了惜花爱花的意念，由此也可以引申到珍惜时光，珍惜当下。但看了花到底想到了什么？诗魔白居易想到了他诗中卖炭翁的困苦，想到了他诗中琵琶女的悲哀，他突然感到那一枝灼灼开放的牡丹花，就是十户人家沉甸甸的税粮。于是他写下了自己对牡丹花的感受，“低头独长叹，此叹无人喻。一丛深色花，十户中人赋”。


欣赏了古人的牡丹诗，再看看今人的牡丹吟。


诗友王奇顺读了徐凝的《题开元寺牡丹》，为牡丹的拒雾埃、焦里绽而赞，为徐凝的难逢时、不得志而叹。写下了，“最挺清身拒雾埃，牡丹倾意着风栽。犹违皇命懒群发，偏在园隅独久徊。炽烈焚成焦里绽，惠澄移得寺中开。惟教红萼分明舞，是等杭城刺史来“。


诗友路辉读的是徐凝的开元寺牡丹，想到的却是家乡的牡丹，他写了一首《三门峡牡丹依徐凝韵》，“洛都曾被此花动，虢邑如今遍地栽。春色买空醅寂寞，物华垄断意徘徊。暮香蜂聚仙风舞，朝艳蝶纷裙袂开。叶帐阴浓桃李去，正阳邀得众宾来“。


诗友新月读了徐凝的牡丹诗，想到了徐凝的扬州月，想到了李白的清平乐，写下她的感悟，“不分何地皆能种，最是用心培土栽。白雪飞庭空寂寞，春风入户莫迟徊。沉香亭北谪仙醉，洛水神光万态开。皎洁扬州明月夜，含芳自有后人来"。

诗友清水则由牡丹被贬洛阳到引种南方盛开在开元寺，想到了无论走到哪里，牡丹一直怀着初心，不改本色。于是她赞扬牡丹的“独抱丹心”，感叹牡丹的“只付旧知”，写下了“曾依洛水桥边种，亦隐西湖寺里栽。晓露凝香云顾盼，暮烟润玉影徘徊。游蜂有意时随舞，丛艳多情愧不开。独抱丹心甘自守，幽芳只付旧知来”。


诗友子路或许是受王维“花心愁欲断”的感染，他看到了牡丹的“孤芳苦旅”，看到了牡丹的“孑影清辉”，但春的活力又使他坚信春风总会扑面而来。于是他写了，“僻壤穷乡绝浅埃，篱边薄地此中栽。孤芳苦旅禅超度，孑影清辉心独徊。已许无分兰味共，何曾不羡米花开。齐同草木经霜雨，总得春风扑面来”。


诗友天佑馨荷的看花与前面介绍的雨中夜里不同，她是带着半醺的，此时赏花的效果应该最好吧，因为花不醉人人自醉吗。“众芳落尽物华裁，天下无双独往徊。勘叹月中虚有桂，亦唏世上漫夸瑰。岂因富贵承颜献，惟解馨香掩袂催。花动京城真国色，寻春凤辇半醺来”。


古人也好，今人也好，人们对牡丹的喜爱是相通的。年年牡丹开，年年诗意来。



蝶恋花 •牡丹

张项学

雨过清明催旖旎。争绽嫣红、色重枝轻坠。几处羊毫愁枉费，只缘貌似神难绘。   一别宫廷生妩媚。洛邑飞来、偏得寻常贵。魏紫姚黄名已蜚，谁来花下心先醉。


原创 张项学 悠雲詩笺 2023-03-07 00:06 发表于广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