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
老千回到座位,脸色铁青,秋月一看就知道被对方得手了。 秋月很紧张,问起傻根。 老千告诉秋月,傻根还没发现,一边懊恼地歪在座位上: “可恼前功尽弃,如冶化金,如汤消雪; “担心后事难知,若花零水,若雨横空。” 一会儿胖子回来,把一包东西交给黎叔,又跟黎叔耳语了几句。黎叔拿着纸包走过来,眼睛直直地逼视老千,老千故作轻松: “偶然失手于今天,只是今天遭算计;” “我本将心对明月,奈何明月照沟渠。”黎叔对老千的执迷不悟相当恼火: “黎叔一生气,后果很严重!” “龟儿全死光,老子就轻松。”老千针锋相对。 “小子轻狂非结怨?”黎叔狠狠地把纸包塞到老千手里,扭头回到自己座位。 “少年壮志不言愁!”老千针锋相对,嘴不服软。 老千和秋月悄悄打开纸包,里面居然是一堆冥币,两人一头雾水,呆若木鸡。 “打劫、打劫!”突然两声暴喝,打破了车厢的混沌气氛,众人一惊,只见一胖一瘦两个人挥舞着刀、斧在过道上叫嚣。这两劫匪就是日前屡屡在火车上作案的斧头搭档,胖的自号无名十三少,瘦的是大哥,名封水,曾装瞎算命,号风生水起。可惜运气不如名意,未能发达,遂纠结闲散青年十三少做了劫匪。 “遭殃、遭殃。”在天反应最快,在一旁手足无措。 “惟利是图,个个钱包都给我;”封水吆喝。 “无名不爽,爷爷斧子不饶人。”无名举着斧子张牙舞爪地吓唬大家。 “最烦打劫的,毫无技术之含量;”黎叔很不耐烦地站起来。 “竟敢逞能呵,还有心思来搅和。”封水抬手就给黎叔一刀把。 肖霞抬手摸了摸腰间,无名眼尖,一下兴奋起来: “腰上别了什么?爷们要取;” “眼前不是东西,自己来摸。”肖霞似笑非笑地盯着无名: “辣手无情汉,” “甜心真诱人。”无名满面放光,色迷迷地把手伸过去…… 突然几声断喝: “不许动!” “没得逃!” 肖霞从腰中掏出手枪,车厢里一下涌进许多警察。 “劫财先劫色,不料摸枪;”无名满脸晦气,喃喃自语。 “擒贼要擒王,已然上铐。”猎人飞身而上,把封水制服。 梨叔、胖子、四眼、老千、秋月也纷纷被警察带走,原来猎人和肖霞是便衣警察。 软卧包厢里,黎叔带着手铐,小墨一身警服在一旁表情诡异。 “穿了虎皮,怎对我突然下手?”黎叔对小墨扮警察把他铐着有些不解。 “装成警察,好和您设法脱身。”小墨媚眼轻抛,侧身坐到黎叔膝上。 黎叔担心起胖子和四眼来,怕他们把他俩给卖了: “我身携命案,供出来能获宽大!” “其行走江湖,终归是不够意思?”小墨有些疑惑。 “若在人前仗义逞能,肯定吃亏,人常说:别怕当孙子; “想于道上安身立命,犹须发狠,正所谓:无毒不丈夫。”老千语重心长地对小墨谆谆教诲。 “人不为己,天诛地灭;”老千继续着他的人生哲理。 “我若卖您,理所当然。”小墨突然跳起身来,跑到门口报警,警察迅速赶到。 “我为从犯, “他是主谋。”小墨双手举到头上,对猎人喊到。黎叔一下傻眼了,连呼大意。猎人知道这是个高手,赶紧叫人给黎叔换了一副手铐。 关押老千和秋月的包厢里,猎人进来,亮出了自己的真实身份。猎人告诉老千、秋月,傻根晕血了,在卧铺车厢里。到了卧铺车厢,秋月和老千看着因为安定剂而正昏睡的傻根,心情沉重:傻根醒来发现钱丢了可咋办! 猎人看他们一脸沉重,从怀里掏出个纸包。原来猎人乘着火的那会儿把钱掉包了,猎人把钱塞到傻根包里。老千有些懊恼,居然被人在眼下调了包还一直蒙在鼓里。 “干嘛和道上弟兄结怨?”猎人有些疑惑,老千、秋月发善心,看傻根单纯,不偷他也就是了。为什么还要因此跟黎叔他们斗?老千不语,猎人探询的眼光投向秋月。 “只想为腹中孩子积德。”秋月告诉猎人,自己怀孕了,想为孩子做点善事。 “入情入理,对此我深怀敬意;”猎人满脸真诚,心动恻隐,想让他们说会儿贴心话,真要进了监狱,他们俩想再见面可就难了。猎人关门走了出去。 “难舍难分,任由她不露真情。”老千看着秋月,知道她虽然脸上冷漠,其实心里对自己充满了爱恋。决不能让她进监狱,不能让自己的孩子出生在监狱里,老千暗下决心。 和肖霞走在车厢过道上,猎人仍心绪涌动: “若是没前科,我真有意放他们一马;” “想来犹后怕,谁料无端和贼子同车。”在天和白云还没能从恐慌中回过神来,兀自在喃喃自语。 卧铺车厢里,老千轻轻打开火车的通风口,把秋月托上去,两人爬上火车夹层,找到顶部出口,正要往上爬。忽然“当”的一声从他们身后传来,两人一回头,发现不远的身后,黎叔趴在那,右手提着飞爪,左手拿着傻根的包。秋月杏眼圆睁,就想冲过去,被老千拉住。老千把秋月推到车顶: “随余两三月,未能日日如卿意;”想起自己屡屡和秋月抬杠,老千心中内疚。 “爱你一万年,只有星星知我心。”天将破晓,看着寥落的晨星,秋月眼含泪水: “别丢下我和孩子,” “定截住钱与傻根。”老千眼神坚定,向秋月点了点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