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文德‖谐趣楹联真的谐趣吗

杨旭

徐文德‖谐趣楹联真的谐趣吗

原创 楹联之家  联斋  2023-08-10 00:02 发表于河南


联 斋  第3465期


谐趣楹联真的谐趣吗

徐文德

      说起对联的功用，其中有一个功用是说对联是一种游戏，而谐趣联这一功用则更为明显。
      过去，古人们生活单一。文化生活更是贫乏，文人们就把联对做为一种游戏。不过，这种高雅的文字游戏，不是谁都可以驾驭的，玩儿这种游戏需要具备相当的文化水平和文学底蕴，还要有灵敏的思维能力，快捷的反应能力，和深厚的文学素养，才可能在联海里游刃有余。
      那个时代，八、九岁甚至六、七岁的孩子，在私塾或学堂里念书，教书先生们常常让孩子们对对子，其实这也是培养孩子们文字功底的“入门”训练。
      曾有一个流传很广的笑话，说有一个教书先生爱喝酒，并且每喝必醉，每醉必撒酒疯，一次，他给一个顽皮的孩子出对，他说了一个字“雨”。
      那孩子对了一个“风。”
      先生又加了一个字，“花雨，”
      那孩子也加了一个字“酒疯”（风）。
      先生又加了一个字“催花雨，”
      孩子也又加了一个字“撒酒疯。”
      先生再加两个字“阵阵催花雨，”
      孩子也再加了两个字，“常常撒酒疯。”
     先生感到非常难堪，他想把这个孩子难住，又加两个字，“园中阵阵催花雨，”
      没想到这孩子不加思索，张口对道：“席上常常撒酒疯。”
      先生脸红了，他知道孩子是在嘲讽他，以后可得注意了，但也不能不佩服这孩子的对功确实了得。
      纪晓岚，清代大才子。传说中，经常讲纪晓岚和乾隆，和珅的一些趣闻轶事，传纪晓岚幼年就是个神童。有个故事说纪晓岚小时候，有一次和几个小朋友在踢球，正巧知府坐着大轿在这里经过，一个小朋友一脚把球踢进知府的大轿里，孩子们一看闯了祸都跑了，纪晓岚没有跑，他从容地走到知府的大轿前，礼貌的给知府大人行了个礼说：“大人你好，我们不小心，冲撞了大人，给大人赔礼了，大人能把球还给我们吗？”
      知府见这个孩子这么懂礼貌，先有三分喜欢，但他想难为一下这个孩子，就说道：“想让我把球还给你，可以，我给你出个对，对的好，球还给你，对不好，球就别想要了。”
      纪晓岚说：“好啊！大人请。”
      知府想起那些孩子都吓跑了，就这个孩子不光胆子大，还很有礼貌，想了想说：
      童子六七人，唯汝狡，
      知府二千担，独公——。
      纪晓岚略一思索，对出下联，但最后一个字纪晓岚故意拖着长腔，不说出来卖着关子。
      知府说：“怎么还少一个字呀？”
      纪晓岚说：“这最后一个字嘛，要看大人怎么做了。”
      知府说：“此话怎讲？”
      纪晓岚说：“大人如果把球还给我，那最后一个字就是‘独公廉’，大人如果不把球还给我那就是‘独公贪’了。”
      知府听了哈哈大笑，把球扔还给纪晓岚，嘴上说：“还是廉好，我还是要廉吧，”心里暗道，真是个神童。
      纪晓岚在私塾读书的时候，偷偷养了一只小麻雀，放在一个墙洞里，再用砖头把洞口堵上。教书先生姓石，石先生发现了这个秘密，怕他不好好读书，就把麻雀摔死了，又放回洞里，然后又在堵洞口的砖头上戏题一上联：
      细羽家禽砖后死
      纪晓岚闲下来去看他的小麻雀，发现小麻雀已经死了，他非常伤心，再看砖头上有字，仔细一看，是一比上联，他明白了这是石先生所为，气愤之中他拿出笔，对了一比下联：
      细羽家禽砖后死
      粗毛野兽石先生
      石先生看了以后，气得胡子都立起来了，但又无可奈何，必竟是自己先伤害了人家，可心里还是暗暗佩服，这孩子对的真是天衣无缝。
      自古江南多才子，相传有一个姓叶的秀才，此人虽不说是才高八斗，但也满腹经纶，尤喜做诗联对。一天，叶秀才来到湖北黄梅五祖寺游玩，寺中长老是个爱才之人，谈吐间，长老感觉叶秀才不同凡俗，心中甚喜，打发一个小和尚陪着叶秀才，寺前寺后，寺里寺外走走，叶秀才也很高兴，和小和尚两个人高高兴兴的，边走边聊好不开心。
      两个人走着走着，忽见寺外田里几个尼姑肩上挑着禾苗，叶秀才灵机一动，给小和尚出了一个上联：
      师姑田里担禾上（和尚）
      小和尚一听，心里有些恼，这是在作贱我们，待我回敬他一联，想到此扭头一笑，回道：
      美女堂前抱绣裁（秀才）
      叶秀才一听，吃惊不小，这小和尚厉害了，不可小觑呀。他原本想打趣小和尚，用谐音出联，笑和尚和尼姑们不清不楚。不成想，小和尚竟然也用谐音回敬他，表面看起来是美女抱着绣品在裁剪，但实指美女在堂前抱着秀才，也不明不白。
      二人继续向前走，来到一处池塘，此时，池塘里的荷花已谢，莲子已长成，叶秀才触景生情，又出一对句：
      莲子已成荷长老
      小和尚脱口而出下句：
      梨花未放叶先生
      叶秀才这时对小和尚已经是非常佩服了，所以这次出句，表面看起来，是说荷花已经谢了，莲子已经长成了，但其中真正的含义，是尊称小和尚为长老了。而小和尚的联也同样，明喻是春天到了，梨树先长出叶子，后开花，暗喻在联里已尊称叶秀才为先生。
      两人开怀大笑，尽兴而归。
      但是。谐趣联真的谐趣吗？未必！玩笑毕竟是玩笑，玩笑要适度，不可过分，过！就可能产生悲剧。
      传说，明朝时，有两个秀才，一个叫张居正，另一个叫艾自修。两人同科中举，艾自修中了最后一名，当时榜上最后一名叫“背虎榜”。按说，背虎榜应该感到庆幸，再退一步就落榜了，但艾自修这个人有点小心眼儿，虽然上了榜，因为是最后一名，还是有点不太开心。
      看完了榜，张居正递给他一个纸条，他打开一看，见纸条上写着一副上联：
      艾自修，自修没自修，白面书生背虎榜
      艾自修不看便罢，一看，顿觉五内翻腾，脸上好像被人劈头盖脸打了一巴掌，一时间语塞无以对，不知道怎样才好，只能默默走开，把这件事牢记心底。
      时光荏苒，好多年过去了，这件事也渐渐的淡忘了，这些年，艾自修仕途上起色不大，而张居正厉害了，他已做到当朝一品，首辅大臣，两个人的关系也慢慢的拉近，毕竟是同科考取功名，且又同朝为官，闲暇时经常在一起消遣，打发时光，完全忘记了当年的不悦。
      一天早上，艾自修因为有事，要在早朝前和张居正商量，他早早的来到相府，看门人见是艾自修，因常来常往，都很熟悉了，就和他说，相爷刚才去了后花园，你直接去找吧。艾自修就直奔后花园去了。远远的看见张居正的影子在前面，刚想打招呼，突然，眼前的影子不见了，艾自修紧追了几步，到了跟前，没人？正奇怪呢，猛然发现地上铺的石板，压着一段袍子角，正在一点一点的往里缩。情急中艾自修拔出佩剑，割下一块袍角，再看，袍子全缩了进去。因为要急着上朝，艾自修来不及细琢磨，揣起这块袍角去了朝堂。
      果然，张居正这天没上朝。
      几天来，艾自修一直想不出，这张居正到底在干什么。一天夜里，他睡不着，决定去探个究竟。他悄悄潜入相府，摸进后花园，找到那块石板掀开来，发现是个暗道，他摸了进去，走啊，走啊，终于走到了出口。他悄悄溜出去一看，啊！吓得他舌头伸出去半天收不回来，他敏锐的感觉到，这应该是皇后的寝宫。吓得他忙钻回暗道，跌跌撞撞，连滚带爬的跑了回去。
      回到家，他瘫坐在椅子上，脑门上的冷汗，一层一层的往外湧，长长的喘了几口大气，突然，他放声大笑，那笑声震得腊烛的火苗都在颤抖。
      在这笑声中，几十年前的对句，终于有了下句！
      在这笑声中，几十年前的积怨，终于得以暴发！
      在这笑声中，几十年前的戾气，终于得以释怀！
      他来到桌前，铺开纸，研好墨，大笔一挥，一幅绝对儿，跃然纸上。
      上联：艾自修，自修没自修，白面书生背虎榜
      下联：张居正，居正不居正，黑心宰相卧龙床
      写完，自己读了两遍，觉得很满意，此时睡意全无，干脆坐等天明，朝堂见。
      早朝。艾自修把这副对联及那段袍角，一并呈给了皇上。
      至于张居正会是个什么样的下场，不必多说，敢在皇冠上挂点绿的人，能有什么样的下场，想必大家都心知肚明。但是，我一直在想，艾自修会有个什么样的结局？皇上会因为他为皇家消除了耻辱，并遮掩了丑闻外泄，给他加官进爵？还是……？
     列位看官，你觉得呢？


徐文德 1952年出生，退休，现为中国楹联学会会员，中国楹联学会对联文化研究院研究员，黑龙江省楹联家协会会员，哈尔滨市诗词楹联家协会会员，诗联家杂志副主编，联斋文学创作群副主编，群管。作品散见于报刊，书刊，微刊，偶有获奖，有诗词作品收录于国家图书馆馆藏图书《百年诗词》第五卷。


  顾问：常  江
  主编：杨  旭
  副主编：徐文德   江孔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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