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喜欢的宋词（47） 喜听壮声吟婉约

晨曦深处

喜听壮声吟婉约
原创 张项学 悠雲詩笺 2024-06-26 00:06 河南
我喜欢的宋词（47）



喜听壮声吟婉约



岳飞在谈到行兵布阵时曾讲到，“运用之妙，存乎一心”。这一句用在吟诗填词上也一样。人们熟知，词牌《六州歌头》以其短声促节的特点，很适于表现悲壮激越之情，比如，张孝祥的《六州歌头·长淮望断》表现了对当时宋金对峙局面的忧虑，抒发了强烈的爱国激情；刘潜的《六州歌头·项羽朝》咏史怀古，音调悲壮，气势雄伟，表现了项羽的壮怀激烈之气。



但有一位词人他偏偏突破常规，硬是用这个刚劲的词牌，填出了一首表现缠绵悱恻之意、低回往复之情的“艳词”。这就是韩元吉和他的《六州歌头·桃花》。



六州歌头·桃花

南宋 · 韩元吉

东风著意，先上小桃枝。红粉腻，娇如醉，倚朱扉。记年时。隐映新妆面，临水岸，春将半，云日暖，斜阳转，夹城西。草软沙平，跋马垂杨渡，玉勒争嘶。认蛾眉凝笑，脸薄拂胭脂。绣户曾窥。恨依依。      共携手处，香如雾，红随步，怨春迟。消瘦损，凭谁问，只花知。泪空垂。旧日堂前燕，和烟雨，又双飞。人自老，春长好，梦佳期。前度刘郎，几许风流地，到也应悲。但茫茫暮霭，目断武陵溪。往事难追。



这首词从唐代崔护的 “去年今日此门中，人面桃花相映红。人面不知何处去，桃花依旧笑春风”一诗生发，借桃花诉说了一段香艳而凄美的爱情故事。



上片写春日桃花和佳人，将花和人融为一体，回忆了作者偶遇佳人的场面，流露出了作者看到佳人但没能接近的遗憾。



起句以春风怡荡、红桃初绽起兴，既点题，又为主人公出场设好了布景。桃林瞬间被染成了一片热烈的红霞，那红粉扑扑，含露欲滴的桃花，和那浓施胭脂，娇羞如醉，斜倚朱扉的佳人相互映衬，你分得清是花还是人？



接着作者回忆了那段令他神魂颠倒的偶遇。也是和现在一样的风和日丽的春天，作者和几位朋友骑者马儿出去游玩。他们策马朝河边走去，草软沙平，柳绿花红，马儿也发出欢快的嘶鸣。突然，隔着垂柳的丝丝缕缕，作者发现了一位亭亭玉立于桃花丛中婀娜多姿的佳人，作者看呆了，这不就是崔护诗中描写的那位女子吗！那少女似乎也看到了痴痴望着她的这位翩翩公子，不禁低下头去，娇羞地一笑，脸上顿时泛起了一阵艳如桃花的红晕。



这种偶遇给作者留下了太深的印象，他也有过“绣户曾窥”，但似乎这些寻访追求佳人的努力都无济于事，只留下了“恨依依”。



过片回忆了作者和佳人相处的那段快乐时光。这中间省去了偶遇到两人相处中间发生的一连串故事。不管怎样，他们还是在一起度过了一段令人难忘的美好时光。但那段时光虽然美好，毕竟是短暂的。下片重在描写故地重游花依旧，人已非的念怀之情，颇有“人面不知何处去，桃花依旧笑春风”的味道。这是由人写到了花。



下面又由花写到了人。短暂的相聚，长久的分离，长久的思念，正所谓“衣带渐宽终不悔，为伊消得人憔悴”，但这种苦恼只有眼前的桃花知道，纵使泪湿青衫，佳人又怎会明白呢？



接着笔锋一转，借景抒情，融情于景。烟雾迷蒙的春雨中，一双燕儿飞回堂前旧巣，这容易使人想起刘禹锡的“昔日王谢堂前燕，飞入寻常百姓家”，也容易使人想起晏殊的“微雨燕双飞，落花人独立”。



看到人不入燕的窘态，作者或许想到了卢纶的“信回人自老，梦到月应沉”，或许想到了杨炎正的“一杯宜劝了。换得天颜笑。人不老，春长好”。他发出了“人自老，春长好，梦佳期”的感叹。



当桃花在“前度刘郎今又来”之时，看到了刘郎的黯然神伤，桃花也禁不住落泪。这里又由人写到了花。人和花交替出现，巧妙融为一体。这时候作者看到了黄昏时的一片苍茫，往事和武陵溪一样只能在心头留下美好的回忆了，不得不感叹“但茫茫暮霭，目断武陵溪，往事难追”。



六州歌头·别意

张项学

鳞伤遍体，谁忍折新枝。帆已启。天难霁。叩心扉。想初时。偶遇桃花地。观绮丽。霞光起。斜日坠。黄河北。紫关西。苇影波声，坐听蛙鸣夜，也爱蝉嘶。任西厢嘻笑，晓色落凝脂。几度斜窥。梦依依。        念留恋处。鸥犹舞。时将暮。语终迟。红叶背，纤毫意。寄君知。柳丝垂。至此忧双燕，檐前过，雨中飞。崔氏事，刘郎意，又成期。邀月来杯，欲解千回醉，底事堪悲。对鸳鸯戏水，雾霭若耶溪。伫看云追。



2024/06/22

悠雲作于拾叶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