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厢八股 钱酉山《待飏下教人怎飏》

芭莎

待飏下教人怎飏
              ——钱书

    心乎其人者，何日忘之也。

    盖人非固结于心，未有不飏下者也;既心乎爱矣，而谓人能飏之哉?
    且夫人于漠不相关者，虽见之而不相思;即思矣，或偶忆之而旋忘之，乌能往来于心而不去乎?若夫以绝世之姿而邀多情之盼，其往来于心而不能去者，有不啻载饥载渴之慕而已矣。
    临去回头，伊人之风韵不早飏下也哉!

    渺渺桃源，早绝渔人之路，虽寤寐思服，究奚益也，已矣，不如飏下矣。
    悠悠银河，难乘汉使之搓，虽中心藏之，又何济也，休矣，盖早飏下矣。

    飏下则彼自彼也，我自我也，况堂上之冰霜不敢轻犯，而悬想亦属徒劳。
    飏下则情已离也，意难洽也，况侍女之语言殊多严肃，而悒怏几成虚愿。

    且男子之行事，贵乎能断，欲飏则竟飏下矣，岂必有待而后为此乎?
    丈夫之志气，尤贵乎善反，欲飏则自飏下矣，将谁教之而后能然乎?

    虽然，待欲飏也.教人怎飏哉?

    彼夫名门之媛.殊多静好.苟意有所触.则感叹无聊.自有不忍飏者，而况书生之可慕耶?
    维兹羁旅之士.最多寥寂.即偶遇知己.犹感泣随之.必有不能飏者，而况伊人之宛在耶?

    斯时有戒予者曰：“贤贤易色，久垂书册矣，胡为依依于此也?"然而辗转反侧，意已痴而神已迷。彼美人兮，不知何以牵我而俱去也.欲飏也得乎?
    斯时父有勉予者日:“有女如玉，传为美谈矣，何必恋恋于此也?”然而低徊流连，魂已消而肠已断。窈窕淑女，不知何日携手而同行也.欲飏也能乎?

    非不知百两盈门，婚礼有不容。苟由今日思之，而配偶有所不及候者，吾终无如此情何?意中人其知也耶?其不知也耶?

【盎然从肺腑中流出.情深而文明.令人想见千古情思.其正眼里火出.心中泪咽也o】